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决定从叙利亚北部撤军,并使该地区的库尔德人容易受到邻国土耳其的军事入侵的原因有很多,这是一个可怕的原因。控制该地区的库尔德人部队一直是美国与伊斯兰国(ISIS)斗争的主要伙伴。特朗普抛弃它们,加剧了该地区和世界各地已经存在的怀疑,即美国仍是可靠的盟友。
该决定还创造了条件,使库尔德人监狱中的数百名(甚至数千名)ISIS恐怖分子得以获释,并且有机会的话,大概可以恢复恐怖活动。问题更多的是,美军何时需要(而不是是否)需要返回叙利亚(新闻报道表明这种情况已经开始),以与重组后的ISIS对抗,而护城河很可能没有当地伙伴首当其冲。同时,库尔德人已向叙利亚政府寻求针对土耳其军队的保护,此举使巴沙尔·阿萨德总统的残酷政权(在俄罗斯和伊朗的支持下)重新确立了对该国大部分地区的控制权。就美国而言,它已经失去了影响叙利亚政治结果的大部分手段。
特朗普有缺陷的决定似乎源于他希望兑现自己在2016年大选期间做出的将美国军队从叙利亚和中东更广泛撤出的承诺。但是,这提出了一个更大的问题:鉴于此举带来的负面影响,他为什么会认为它会在国内流行呢?
一种解释是,特朗普将“无休止的战争”与开放式军事存在混为一谈,这种混乱代价高昂。美国在叙利亚北部的举动是明智而高效的;库尔德部队承担了打击ISIS的大部分战斗任务;美国的贡献不大,主要限于提供情报和情报支持,此外,美国的存在限制了土耳其人,叙利亚人,俄罗斯人和伊朗人的行动,随着美军的撤离,这种限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从根本上说,特朗普的决定利用了美国古老的孤立主义传统,这种传统可以追溯到美国的开国元勋。它在冷战期间处于缓解状态,但最近由于阿富汗和伊拉克长期而昂贵的战争引发的“干预疲劳”而重新燃起,它从该国的广泛观点中获得了更多的吸引力,该观点认为,许多国内需求–从基础设施到医疗保健和教育,都没有得到满足,美国学校和媒体对外交政策和世界的缺乏重视也助长了这种内向转变。
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口号的前提是,美国领导世界的成本远远超过任何收益。按照这种观点,花在国外进行激进主义的资源最好在家中花费。
无论听起来有多吸引人,美国都可以放心地放弃世界,尽管全球秩序下降,但仍然可以蓬勃发展,这一观念被严重误导了。特朗普一再声称叙利亚对美国的安全并不重要,并指出它在数千英里之外。但是美国人在2001年9月11日艰难地了解到,距离不能保证安全。同样,传染病,气候变化的影响以及颠覆选举的努力并不止于国界。
无论如何,美国在全球角色中的代价都是巨大的。现在仅国防预算就每年达到7,000亿美元,而情报,外国援助,外交和维持核武库使整个国家安全支出超过8,000亿美元。但是,这在GDP中所占的百分比远低于冷战时期的平均水平。历史表明,即使有如此高的支出水平,美国经济仍然蓬勃发展。
可以肯定的是,从公共教育到医疗保健,美国存在许多国内缺陷,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问题并不是支出不足的结果。该国在卫生保健上的支出是经合组织平均水平的两倍以上,但美国人的寿命不会更长或更健康。同样,在教育方面的高支出并没有比支出少的国家产生更好的结果。花多少钱总是比花多少钱重要。
但是,就政治辩论而言,这些事实几乎无关紧要。许多寻求民主党提名以挑战特朗普在2020年担任总统的候选人至少都分享了他的一些孤立主义观点,民意测验显示,许多美国人也是如此。特朗普与其驱动力一样,反映了美国的情绪,某种程度上的特朗普主义(希望从全球,特别是军事承诺中撤出的愿望)可能会比这个人更持久。
在某些时候,情况将会改变。历史表明,紧缩时期通常是由于某些巨大的地缘政治冲击而结束,其后是劳累时期。问题在于,这样的冲击在人类生命和资源方面往往代价高昂。但是就目前和可预见的未来而言,美国不太可能实施与其利益和实力相称的外交政策。项目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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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N·哈斯(Richard N. Haass)是对外关系委员会主席,也是《混乱的世界》的作者。